這樣的連結看起來真的很跳躍,只是很剛好事情都發生在今天,讓我感觸很深。不過,其實最近也一直在反省,是不是在研究還沒好好做出一點東西出來前,不要這麼多意見?因為很多意見可能只是沒有切中要點的漫談,而漫談常常是沒有辦法談出什麼東西來......不過反正,因為我還是看到了,還是切切地感覺有些事情不說一說好像悶著也沒用,或許提出我的一些意見和感想,大家提供點意見溝通交流也是好的......
今天其實大家都很清楚,是系上的大日子,這是個讓別人用放大鏡來檢查的時刻,系上在面對評鑑的態度其實是很有一些問題的。當然不可否認系辦真的很辛苦為了這件事準備、搬演了許久,但是,其實很多事情如果系上的運作機制原本就自我警醒、時時也實實地檢討反省,其實在面對評鑑實是不需要這麼著如臨大敵的,無論有沒有人在看,都要是其所是、做應該做的事,而評鑑其實是提供一種不同角度關照的省察觀點,因為畢竟有些缺點確實是當局者迷、旁觀者清。因此,我們應該是要感謝評鑑者提供的觀點和建議,而不是遮遮掩掩的害怕在評鑑者面前出錯。
而除了面對評鑑者的心態應該要調整之外,其實不可否認生態系走再遠都不該忘記那個原初的創系理念,尤其是這個理念和社會的主流價值觀這麼的衝突、這麼的逆向而馳。而評鑑時更可以清楚的看出這種價值的衝突,評鑑委員向學生的提問「研究所怎麼這麼久還沒畢業?」「畢業出去要找什麼工作?」甚而向系所結構、理念的提問「科學研究的師資不夠」「生態系上哲學?是上得很好啦,但是這種課程放在通識比較適合吧?」如果我們(老師和學生都一樣)對系所理念沒有清楚的論述和深刻的思想,在面對這些問題時自然也無法好好回答,這種挑戰對我們生態系尤其重要甚於其他學系,因為我們是以理想為本創建的系所,這種理想應該是挑戰著整個社會的主流思考模式的,如果我們連在面對主流社會的提問時也無法說清楚自己的堅持、自己的理想,反而在這樣的問題上跌倒,真的是侈言理想!侈言我們是個「社會運動起家」的系所!
現實不該是理想之牆,說自己有理想卻在現實前怯步是因為根本就對什麼是理想認識不清,當整個社會都在質問你「理想能當飯吃嗎?」其實我們該反問「現實就能當飯吃嗎?現實就是生命的一切嗎?你現在認知到的現實就是真實嗎?」現實並不是真實的全部,理想也不只是空口夢話。真正的理想是在碰到現實之時,選擇直接面對現實並且決定在現實中堅持理想;不敢面對現實的其實是那些說理想不能當飯吃的人,他們的否定理想並不是因為他們很認識現實,而是因為他們只敢順應現實而活,「適者生存」根本就是一種將思想怠惰合理化的藉口,環境決定你的存在與否嗎?恐怕不是這樣吧?若沒有意志堅持某種存在的理想,存在如何可能?唐吉訶德常常是被拿來嘲笑堅持理想的不切實際,但是,並不是所有的理想堅持者都是唐吉訶德,反而他們常常是貝多芬、梵谷、馬丁•路德,在現實苦難打擊臨到身上時,他們仍然選擇直接面對現實、堅持理想,他們也用他們的生命證明了理想的光芒是可以照亮歷史的漫漫長夜。
理想不面對現實無法使其成就真實,而再進一步,理想若不遭逢苦難恐怕也不成其深刻。約伯的遭逢苦難使得他更深刻地明白自己的無知,在他人生順遂之時對信仰和上帝的認知反而讓他在遭逢苦難時跌倒,即至上帝對約伯現身啟示給他對自然一切奧秘的無知,約伯立時覺悟自己的無知和自以為是。所以他說「我知道祢萬事都能做,祢的旨意不能攔阻。誰用無知的言語使祢的旨意隱藏呢?我所說的是我不明白的;這些事太奇妙是我不知道的。........我從前風聞有祢,現在親眼看見祢。因此我厭惡自己,在塵土和爐灰中懊悔。」(伯 42:1-3,5-6)他原先以為自己對上帝的認知已足以解釋他的一切境遇,在直面遭逢他自身的苦難甚或自然中的奧秘,他卻發現自己對上帝的創造和護理世界其實是一無所知,因而敬虔的俯首在上帝承認自己的無知和自以為是。
如果說現實能使理想具體地成就真實,而若沒有苦難逼迫理想去直接面對現實,理想是常常和現實脫節,只在自我中心的認識、思考模式裡安逸地生活。苦難總是逼的人不得不去看那最令人怵目驚心的現實處境。而若非苦難的逼迫,自己也常常無法去面對自己的現實處境、也無法做更徹底地反省,包括對於自以為是理想的理想的反省。堅持理想而沒有反省,這種堅持理想就只是一種唐吉訶德式的浪漫甚至濫情,帶著理想的矛盾不顧現實的衝撞,現實和理想成了全無交集的平行線,這種熱情只能像泡沫般浮現而無法有改變現實的力量。唐吉訶德的荒腔走板不是因為他的熱情不足(相反的他的一頭熱反而是促成整齣謬劇的唯一原因),反而是源於他對「現實」和「理想」的徹底無知和無視。
回到生態系的理想,生態系的理想如若不意識到自己的十字架,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苦難,是很難改變現實的,而生態系的理想的苦難其實更是需要理想堅持者的警醒覺察的。上帝主動賜給約伯苦難,迫使約伯直面必須在現實苦難中堅持的理想/信仰,從某個角度來看,上帝戲劇性地管教對約伯來說或許真的是一種恩典,因為這種苦難清楚明瞭地顯明是一種苦難。而我們的苦難卻更是隱微不顯的隱藏在生活中,被現實社會文化灌輸給我們的的主流思想掩蓋和麻痺,「環境的被破壞」可以是一個冷冰冰的事實陳述,如果不是個人用感情直面這樣的陳述,或者我這麼說,這句話、這個事實若不是在被每個個人看到的當下深刻地觸動情感,讓他感到難過、痛苦,這個句子之於人可以是毫無意義、無所說的,情感將現實直接抓到我們的面前,讓我們更為貼近現實的深刻而真實的意義,而只有在真正感受到現實的意義時,在現實中的堅持理想也才有其意義。
東拉西扯且很沒組織的談了很多,也已經半夜三點了,今天一直待在生態館看著一整天的諸多紛紛雜雜,柯老師傍晚的一場演講讓我感到分外沈重,而再連結到這學期中的諸多事件和這三年的觀看和心境轉折,有太多事情太多情感沈沈的迫著我去面對問題和承擔責任,有些事情、有些堅持,因為我看到並且深深地感觸到,所以是我的義務和責任,也是我的生命意義,在這個當下我能說的實在太有限了,只能漫談聊抒情緒也是一種分享,其實我更應該做的是更深地潛入研究中,好好做一個嚴謹而有價值的關照和研究。
《Heimat – Eine deutsche Chronik》(1984):2. 家園的韌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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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家園有其脆弱性,但家園卻也具有驚人的韌性。《Heimat》裡的重要場景Schabbach正是一個具有這種驚人韌性的家園,它乃是長期地維持著人與人之間穩定的感情和交往。但這並不是說它是一個完美的家園,不是,人性的弱點依然遍佈在這個家園裡,但值得一提的是,Schabbach卻具有一種包容力,能夠讓人與人之間彼此...
10 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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